据说真的有神(簇邪)

时间线盲塚
BGM

之后在北京那段时间,黎簇找过我一次。
但说是找我,其实也不算是。我当时在那一片转悠,看到有叫“Pilgrimage”的酒吧。据我半吊子的英语水平,勉强记得这个词是朝圣的意思,再想到回去也是烂摊子,该躲的永远躲不过,就放任自己的好奇心,进去看了一圈。
台上音乐刚好在高潮部分,电吉他和主唱的声音较着劲一样狂放嘶吼。我凑到吧台前头和调酒师说了一句,他没听清,冲我抱歉地摆手。我吞了口唾沫,台下的跟唱声和欢呼声刚好矮下去点,便趁着音浪间隙提了点音量道:“一杯mojito,谢谢。”
调酒师手脚麻利,我坐在高脚凳上,手肘搁在吧台的大理石面上头,远远看着那头台上的主唱。感觉这么些年,这些地方反而变得不多,唱摇滚的穿着会比较独特,民谣的就规矩一些,不过主要还是看唱歌的风格。这么想着,我感到右侧有人靠近,便把腿收回来落在凳子下头的那个铁圈上,心道,等这人过去我好再放下来,这姿势太难受,整个人都快蜷成一团。
“吴邪?”
冤家路窄。我转过去道:“挺巧。”
黎簇没接话,直接在我对面坐下,坐的时候腿难免碰到一块,我抬头看了一眼,被他这身行头惊了一下。
无袖帽衫、露指皮手套、皮裤、长靴。
这小子本身长相就有种桀骜不驯的范儿,这么多年稍微不那么外显,穿上这套就有种独特气质。我转过弯来,道:“你的场子?”
“是,什么都能让您猜到。”那个调酒师行了个道上的礼,规规矩矩叫了声黎老板,黎簇朝他说:“老样子”。
我觉得有点好笑,连忙喝了口酒,莫名有种抓到叛逆小朋友深夜泡吧的不真实感。
“吴邪,”黎簇拿起杯子仰头灌了下去,末了含了块冰,咯嘣一下咬碎,“你跟我过来。”
在别人的地盘,我不太好意思拒绝,更何况之前还有事托他,虽然当时当着大家的面没成,但不代表私下没有机会。
我抽出一张纸币递给调酒师,他摆了摆手道:“老板的朋友不收费。”
有种被“特殊关照”的感觉。我跟着黎簇走到台子地下,四周的人自动开了条路,上头那个主唱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,向这边看过来,看到黎簇愣了下,朝他打了声招呼。
“散了散了,给正主腾个地儿。”
这话是冲着麦说的,台下观众倒是没什么不满,只是稍微散了点人。我意识到这个人可能不知道黎簇的真实身份,感情这小子也跟我一样弄了一个第二身份出来?说实话,当初入摄影这行,一是因为这个身份可以去很多普通人没法去的地方,二是因为我自己也对这个有点兴趣,而且也有一定的基本功。黎簇的原因不太好猜,但我认为应该有一部分兴趣,更多是一种少年时代的烙印。
黎簇回头看了我一眼,手指揪住颈后的帽边将帽子罩在头上,腿一迈上了台。我感到一种微妙的不知所措,这是什么意思?我必须听完?
那人将话筒从架上取下来,手心向下压了压,台下稀稀落落的人声安静了。
电钢琴的声音开始响起来,应该只是前奏,调是什么还听不出来,只让人有种迷乱感。过了会架子鼓开始加入,节奏上好歹让人感到不那么迷茫了点。黎簇转过头,帽子挡住了视线,但我感觉应该是看向我这边。
视线交锋,那边猝不及防开口。
【据说真的有神
是一个孤家寡人
可从未见过那扇门
是我太孤陋寡闻
就坐井观天
一个小房间
然后对这凡间指指点点】
台下开始有人叫了起来,声音很齐,大概是黎簇用的某个“艺名”。喊的是什么听不太清,但是感觉他人气还挺高。
是个说唱歌曲,词写的很有意思。我心道,不听白不听,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,但到最后总是早要亮底牌的,这点我很清楚。
【在黑暗里导演的戏能不能看清
一意孤行
孤掌难鸣
长长的望远镜不是该望向天上的星
当我们最后向命运低头
认为自己是环境里牺牲的独角兽
习惯了听天由命的停住不走
成为现行潜规则里的落水狗】
年轻人的尾音有点哑有点飘,演绎得刚刚好。我这个完全不怎么懂音乐的人都想给他鼓掌。这个曲子编曲还挺有意思,看似混乱无序,实则都是按照一个既定走向进行,有那么点布局的感觉。
当然,未经证实前,一切都是理想主义瞎猜。
我耐心等他唱完。他翻下台,和之前那个主唱说了几句,就往我这边走。
看来是换人了,我道:“谈谈?”
“今晚没得谈。”黎簇一把掀了帽子,露出汗湿的头发,他满不在意地往后梳过去,“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吗?”
我没回话。他对我的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:“据说真的有神。”
“嗯,”我道,“你这店名是什么意思,朝圣?”
他道:“看来这回你是真的没想到,吴老板,”说着他靠过来,在我面前停下。
“是漫游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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